从空间看待一切，为地理学基本思想。地理空间思维是对地理事物与现象进行观察、比较、分析、综合，形成空间形象的思维过程。时代本就是一个时空统一体，在这个时空统一体中，我们处在怎样的状态？对地理空间的洞察力，是一个国家、一个地区、一个民族竞争力的重要组成。

空间思维是理解文明演变的观察视角

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认为，人类一直靠轴心时代所产生的思考和创造的一切而生存，每一次新的飞跃都回顾这一时期，并被它重新燃起火焰。《轴心文明与现代社会——探索大历史的结构》作者金观涛认为，人类文明存在着不同类型的终极价值追求，这种价值追求与政治、经济和地理条件一起，构成了推动文明演化的根本动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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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无论哪种文明，其兴衰与地理空间环境密切相关。尼罗河三角洲的出口是海洋，四周是荒漠，相对封闭隔绝的地理环境，可以确保古埃及文明一旦在此起源，就不易受到外部冲击。灌溉使得农业生产集约化，维系着中东古文明的运行。但是，特殊的地理空间环境，也导致因灌溉形成的盐碱化不断加剧。最终导致土地荒芜、粮食产量不断减少，致使人们不得不迁移。当无处可迁时，文明也就灭绝了。

轴心文明起源、演化及其与现代社会的关系，构建了人类历史。而每一种文明体系其实都对应着一个空间地图。一个民族、一个城市，乃至社群、邻里等不同的聚合形态，其秩序本身也就是某种空间图绘。探索文明存在之根、寻找文明存在之轨，实现一种诗意的栖居，是对青少年进行空间思维培养的根本。

空间思维是生存教育的实现路径

人类社会空间是由自然空间派生、衍变而来的。一方面，人类历史事件的发生总是与特定的“场所记忆”联系在一起。巴比伦废墟让人想象中东古文明的辉煌。秦始皇兵马俑、莫高窟、摩亨佐·达罗遗址，各种物理空间样态存在的古迹、废墟等构成了鲜活的历史文本，成为历史活动的空间印记。另一方面，人类是地球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科学告诉我们，只要系统里有生命存在，有机质积累就无法阻止。如同池塘一样，有机物的不断积累，池塘会越来越浅，最终会导致池塘生态系统演变为沼泽生态系统。

在《学会融入世界：为了未来生存的教育》的报告中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呼吁围绕地球未来的生存重构教育。我们不只依靠聪明才智和技术去解决现实问题，而是学习如何把人类看作地球上众多生命参与者、创造者和塑造者之一。因此，将人类活动嵌入地球生态系统当中，培养生态意识是空间思维的重要内容。我们的教育实践正在从人道主义转变为生态正义。培养学生空间立体思维能力，是生存教育重要路径。

空间思维是理解时代特征的话语体系

全球化空间、城市化空间和网络虚拟空间，是二十一世纪人类空间实践的三个维度。全球化打破了民族地域性，创造了巨大的空间势能。城市化带来大量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聚集，城市成为资本积累的空间节点。网络虚拟空间的出现，开辟了人类社会空间的新样态。

马克思主义认为，地理空间上的不平衡成为资本扩散的潜在推动力。空间思维是我们认识世界、认识自我的基本架构。当今时代，具备全球思维，能够基于对多元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深刻理解来考虑全球问题，空间思维是理解时代特征的话语体系。不同的文明模式是我们发展智慧的源泉，就像粤港澳大湾区，不同文明的过去和现在、理智和情感在这里交织，并融为一体。我们的教育既要考虑到中国文明的独特性，还应拥有不同文明的包容性。

后现代主义认为，世界是通过推论而建构起来的。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空间的建造者、理想空间的探索者。正如英国地理学家大卫·哈维所说，空间是理解时代特征的基本维度，是一种话语体系。空间思维是青少年走向未来的力量。

（作者系深圳市龙岗区龙城高级中学教师）